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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在地球的自然景观中,那些云雾缭绕的高山和渺茫无际的大海,曾引起人们的无限暇想和探索天地奥秘的愿望;在人文活动中,自古以来的东方文化,又是另一种高峰和深海,培育着人类一种独特的智慧和真善美的追求。这座大山层峦叠嶂,这个大海碧浪连天,万千珍异,潜藏其中。如就历史上曾对西方世界直观地发生最普遍的羡慕而言,中国的丝织品和瓷器最为突出,以至西方世界曾用丝绸或瓷器来称呼中国。正因为这二者在中国文化的历史中占有如此独特的地位,阐述中国丝绸和瓷器的发生和发展过程,就是当代中国人的一种责任。但古代的丝织品难以传世至今,所以,宋辽金元及其以前的丝织品,主要通过考古发掘而得到。正因材料稀少,最初自然缺乏研究者。但情况毕竟在变化,至本世纪时,特别是五十年代以来,新发现的古代丝织品逐渐增加,一些具有近代纺织科学知识的人员也更多地投入到古代丝织品的研究之中。到了八十年代,更建立起浙江杭州的中国丝绸博物馆和江苏苏州的苏州丝绸博物馆。这两个专门博物馆的出现,标志着我国古代丝绸的研究,已开始有了自己的系统。与此同时,一个专门研究的队伍,那怕还是很小的,也已经形成了。
但古在近二三十年中成长起来的这个队伍中,本书作者不是年长者,但却最引人注目。这是因为他先从学习当代科技中的丝绸工艺开始,以后又师从朱新予和周启澄两位导师学习丝绸史和纺织史,先后取得了硕士和博士学位,并一直从事纺织文物的研究。他的努力程度令人敬佩,在近十多年中,他抓紧一切机缘,一方面曾仔细观察和分析青海都兰吐蕃统治下的吐谷浑墓和内蒙古赤峰辽代耶律羽之墓等遗存中出土的众多丝织品,又远赴欧美,在许多地点考察中国古代的纺织品,前后竟达数千件之多;另外,他又撰写了《丝绸艺术史》和《唐代丝绸与丝绸之路》以及大量论文。有了这样一些实物考察和综合研究的基础,虽然还在壮年,却已成为研究中国古代丝织品的带头学者。所以,近年来凡逢一些出版社组织编撰文物、考古系列书籍时,如有关于纺织文物的内容时,就首先想请他来负责。
但他却觉得世界上的许多国家,对我国古代丝绸工艺的光辉成就,其实很不了解,应该作出系统的介绍。所以他就先推掉了一些出版社之约,费了很大心血,精选历代典型的丝织品一百件,逐件叙述,并邀香港的同行译成英文,前后统观即是一部图文并茂的中国丝绸史。为能及早问世,他还以自己微薄的积蓄,自费出版。这种精神,实在令我感动。
但古我对丝织品的研究,当然是外行。但我知道,中国汉代的织锦,曾令罗马人倾倒;我自己也曾在马王堆汉墓和马山战国楚墓的丝织品前,为两千年前中国艺术的超凡华采而同样倾倒。我完全认识到中国古代的丝绸工艺,曾在人类文化史上矗立起一块魅力无穷的丰碑。以我对本书作者的了解,我相信,这本书虽然篇幅不大,却能反映出当前我国研究古代丝绸的第一流水平。皇天是不负有心人的,有此中英文对照之书,必能大大提高西文世界对中国古代丝绸工艺伟大成就的了解。

1999年8月17日晚于北京